他的回复和表情和在天庭的时候实在太像了。
柚柚甚至都恍惚了一下,以为是白泽恢复了记忆。
但是仔细打量,又觉得不像。
而且白泽恢复记忆怎么可能不告诉她呢?
柚柚牵着白泽的手到了秦宴面前,宣布:“他也要跟我们一起去玩哦。”
银发的特征过于显著,秦宴一下就认出了这位的身份。
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,他居然对白泽颇为敬重。
当然敬重归敬重,看见一群人都要一起结伴出游,秦宴也是闲不住,也说要一起去,否则对他不公平。
那毕竟还在人家的地盘。
祝殷虽然觉得他完全就是个准备捣蛋来的。
但也没法说什么。
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了宫。
为了不引人注目,一行人都换上了便服,只不过周身的气度和身旁的马车实在是有些张扬,也足以证明他们身份的不凡了。
夔国的都城很是繁华。
街道两旁店铺林立,叫卖声此起彼伏。
街上的人格外多,而且大多手里都拿着香烛纸钱,神色肃穆地朝着同一个方向涌去。
路边的摊贩也都在显眼处摆上了龙形的木雕,甚至是画着龙纹的符纸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檀香味,混杂着纸钱燃烧后的烟火气,呛得人有些睁不开眼。
“这是在做什么?”
祝如好奇地看了看,“怎么大家都往那边跑?”
来夔国的一路上舟车劳顿,以至于她一到了使臣馆就睡了个昏天黑地的,倒是没怎么注意这夔国外面的景象。
毕竟沂国的皇都她早都看腻了。
各国虽然会有风俗上的差距,但应该也没差多少。
现在看来是她想当然了,这可差太多了!
柚柚手里拿着串糖葫芦,也不知道是从哪冒出来的,正咬得嘎嘣脆,闻言也眨巴着大眼睛四处看。
只见前方的广场上,搭起了一座高台。
高台中央供奉着一尊巨大的青铜龙像,那龙首高昂,看起来威严无比。
柚柚看着倒是比祭司殿里那一堆看起来吉利多了,只不过同样的,这具青铜像里,并没有残念的存在,应该就是建造来专门给百姓们祭拜的?
无数百姓跪在台下,虔诚地磕头祈祷,口中念念有词。有的甚至将身上仅有的铜板都扔进了前面的功德箱里,哪怕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打满了补丁。
连平民都这般狂热,那些富户们自不必多说。
堆成山一样的祭品被搬到高台上。
祈祷声汇聚成一片嗡嗡的声浪。
祝殷看着这一幕,眉头微微皱起,都是些精致的工艺品,就算面前这个仪式结束,多半也不能回收再利用的一次性用品。
他转头看向秦宴:“秦兄,这就是你们夔国的风俗?”
话语中虽有幸灾乐祸,但更多半还是心疼。
心疼钱。
这还不如砸点金银珠宝之类的,等结束了捡回去就当充国库了。
秦宴看着那尊巨大的龙像,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。
他冷哼一声:“是。”
“这也太夸张了些。”祝殷摇了摇头,“这般规模的祭祀,光是香火钱怕是就要耗费不少。百姓以此为寄托本无可厚非,但若是过了度......”
他话没说完,但意思很明显。
劳民伤财。
两人正说着,旁边茶馆的小厮端着茶水走了过来,听到他们的谈话,笑着插了句嘴:“几位客官是外地来的吧?这有什么夸张的,咱们这儿啊,习惯了!”
祝殷问:“习惯了?多久一次啊?”
祝如:“不会是每日一次吧?”
“哪能每日啊!”小厮甩了甩肩上的毛巾,“那还不得把人累死。也就是一周一次大祭,平日里都是自家拜拜。”
“一周一次?”
祝殷挑了挑眉,似笑非笑地看向秦宴,“这样的大祭,一周一次?秦兄,你们夔国果然是地大物博,财力雄厚啊。在我们国,若是一个月搞一次这种排场,那些言官怕是都要撞柱子死谏了。”
秦宴握着折扇的手紧了紧,指节泛白。
他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:“......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。”
心里却在滴血。
这哪里是钱啊!
这分明是一堆堆的精铁,是一匹匹的战马,是边关将士们身上的棉衣!
就这么变成了轻飘飘的烟灰,飞上天了!
等小厮走了,秦宴才咬着牙,低声道:“你以为我不想整治吗?”
柚柚正把最后一颗山楂咬进嘴里,听到这话,腮帮子鼓鼓地抬头:“不气不气,等我去云螭宫,把他们的钱都骗......不对,都拿回来给你修大房子!”
秦宴被她这话逗乐了,心里的郁气散去了些,伸手戳了戳她的脑门:“你个小财迷,还知道给我省钱了?”